一张唱片【壹】

○现代校园au/乐队paro

○大量捏造,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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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这把贝斯。只是在付钱的那一刻,她的耳边回响起帕菲学姐的声音。


“要是有贝斯在就好了。”


很远,又带有咀嚼沙砾般的模糊质地。


那是她们乐队的第一场路演——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算不上乐队,只是社团活动。被临时凑齐的四个人,演奏曲目是一首入门级摇滚,沦为本次活动最无看点的收尾环节。观众几乎已散尽,舞台前方腾出的一块空地上伫立着两瓶喝剩的矿泉水。电吉独奏段,本的视线得空脱离琴键、放远,从踩瘪了的矿泉水瓶上移至看清久违的学姐的脸,在某一瞬间四目相对。她嘴唇翕动。本在慌乱中碰倒了琴身旁边的麦克风,随即音箱发出刺耳的啸叫,听众席一阵惊呼,鼓点顿了半拍,主唱掉线。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在金发学生装身上,本在自己的首秀上留下一具尸体。待事故处理完毕,帕菲已不见踪影。事后本挨了顿胡椒社长的狠批,临时乐队解散;但她确信自己听清了帕菲当时说的那句话。


出店门时电子风铃应感摇坠,声音清亮。本抬眸是车水马龙与眩目的霓虹灯带,被镜片上的水汽蒙了层滤镜。冬日昼短,她想。本背着崭新而厚重的琴包走进街灯里,湮没在人群中。


寒风迫使本停下步伐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恍惚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包纸巾。本犹豫着接过并道谢。


“不客气,明天中午请我吃饭吧。”


本眯着眼看清来人后吓了一跳,但后者似乎为了刻意保持某种神秘感只留下一个得意的背影。


……音乐社的一年级生塞契?





本攥着余下的半包纸巾寻找塞契所在的教室。手表上显示时针已过十二点。


路上本忆起自己加入音乐社的动机并不纯粹,为了社团学分。这一点坦白令胡椒社长尤为不爽,明里暗里针对本不下数次。尽管指导老师克雷姆在引荐本时提到她从前的古典钢琴成就以及有一位出色的音乐制作人母亲,但本心里清楚自己从未真正热爱过这项事业。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学的钢琴呢?咿咿学语时母亲将她稚嫩的手指放在琴键上,她没有拒绝;犹豫择社时克雷姆副教授邀请她加入音乐社团,她郑重接受;她……


“你真的来啦。”


塞契的声音中带了些许吃惊,更多则是调侃。本回过神时看到她在打发身边的朋友走。


“…塞契同学,你的纸巾。”


本略显局促地将干瘪瘪的半包纸巾递与人,由于对方厚重的刘海遮挡而看不见表情。塞契接过时没有说话。尽管如此,本感到空气逐渐变得凝重;她有些呼吸不畅。


“抱歉、我来晚了,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实际上我刚用完午饭回来。不过既然前辈这么热情——就请我吃蛋糕吧!”


本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见过姥姥捕捉山兔,用树叶和枝桠掩盖地上刚挖好的坑,最后在上面摆置沾着青草根和泥土的瘦伶伶的胡萝卜。她当时问姥姥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陷阱兔子却看不出来。姥姥说,吸引兔子的不是食欲,而是好奇心。


塞契……塞契。本尽力在脑内搜刮有关于她的一切信息,依稀记得是胡椒社长那边的主唱兼吉它,乐队名是NAVI,以及,她真的很高。听临时乐队的吉它手提起过她,是一位极具天赋的乐队人,嗓子属于上天赏饭吃;只是太年轻,性格又古怪,目前主音独奏部分仍旧由胡椒负责。——乐队人,本并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


塞契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份新款草莓蛋糕卷。本刷完卡,她的肚子叫了起来。



于是事态演变成本端着三明治面包,一旁的塞契用勺子挖蛋糕往嘴里送。在餐厅附近的长椅上。


“前辈昨天晚上背的是贝斯吧?我记得您之前的位置是键盘。”


“是的。”


“我记得您还会编曲——是在胡椒那边的社团申请表上看到的。”


“是的。”


本没在意地应了一声,转念欲开口解释自己的作曲水平很一般。


“那真是太好了,她最近为了队里缺个会编曲的贝斯手的事苦恼了好一阵。您原先的那个不是解散了吗?来我们乐队吧,前辈。”


“啊、那个……”


“还有什么事吗?”


未等答复,塞契起身用力地握住本的双手。嘴角边还残余着奶油。尽管缺乏眼神表达,本将之理解为少年人的热忱与期望。


“…嘴角弄脏了。”


上课铃打了两遍。本起身时踩到了些什么,垂眸发现是塞契方才手握的甜品勺。她蹲下,大脑缺氧似的眩晕。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拒绝她,就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买了那把贝斯。





这是帕菲休学半年后回来的第一天。


曾经在校外仓库一隅与老师卡普合住的处所如今已布满尘埃与蜘蛛网。阴湿的墙皮一碰便落了大截,将记忆中的涂鸦割裂。帕菲毫不在意地用手抹开灰尘,在充当床的硬垫缝隙间拾起一枚发暗的拨片。


老师、帕菲、家。


原本相对独立的三样事物,在帕菲心里搅和成一锅杂烩汤。


她憎恶这个世界看待她永远像是看待一个叛逆的、长不大的小女孩。她自幼被寄养在亲戚家时开始打架,每天打,拖着新伤口与一成不变的狠戾表情回到陌生的家,接着受一顿精神上的折磨。她在人口中的评价逐渐变为疯了的狼崽。多年后,生母像是在某天想起自己曾顺手丢进垃圾桶里的一支钢笔,从垃圾厂将她捞出,所有人都嫌弃那个味。包括母亲的新女伴与她们的孩子。


帕菲翻进学校后漫无目的地走。在操场周围听到音乐声,鬼使神差地循声而去。


双吉它键盘鼓的配置,一首经典摇滚。刚好到键盘独奏部分。台上人的节奏很稳,背着光只能看见一双修长的手在琴键上飞舞,分辨不出情绪。


台下人眉心舒展。不过这首歌似乎还少了点什么,要是有贝斯在就好了。


帕菲又念了一遍这句话,似乎与过去的某个片段重合。她顿时想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心如擂鼓,慌乱地出了校门凭记忆飞驰。


这是贝尔和道洁门面临落跑鼓手危机的第一年整。




To be continued.



2023-01-01 10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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